日本与台湾、美国与台湾的双轨勾连人所共知,美日台间的三方动作也早已是私底下的默契。然而,近来有迹象表明,日台合作、美台合作几乎同时出现加速现象,其中前者表现为官方人物的高调宣示,以及半官方和民间的“强烈共识”,而后者则具体表现为美国试图利用台湾驻美机构名称的变更,以期令台湾的身份朝中方不愿看到的方向改变。
上周,执政的日本自民党成员与台湾智库国策研究院举行线上座谈会,日本防卫副大臣中山泰秀在会上语出惊人,宣称:“日本和台湾不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日本把台海和平当作自己的事。”
日本官员吃错药了?没有,他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不只是中山泰秀自己的,也是日本政界人物的心里话,甚至扩展到普通的广大日本国民。
台湾问题事关中国核心利益,任何国家和中国打交道都知道这一问题的敏感性,作为中国近邻的日本更不用说。可是日本防卫副大臣还是把话挑明了。什么叫“兄弟”、“家人”?就是说台湾的事就是“日本的事”,这意味着,如果台海发生战争,日本不会置身事外。
在中方看来,这种赤裸裸的表白就是粗暴干涉中国内政,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然而,日本民间似乎已经没有多少顾忌,就是中山泰秀这样的官方人物在貌似“专家交流”的场合也说出了这样刺激中国的话。
日本防卫省防卫研究所主任研究员山口信治给中山泰秀的这一说法加以备注,认为,基于双方民众情感和地理相近,如果中国大陆和台湾发生冲突,几乎所有日本人都会选择支持台湾,这样的民意也会反映到政治家的决策上,只是支持台湾的方式与程度尚未明确。
山口信治表示,“中国造成的威胁感”已经普遍存在于日本社会,也让日本社会在台湾遇到侵袭时愿意出动自卫队支持,日本“维持台海和平”应该已经是共识了。
自民党外交部会会长佐藤正久也认为,日本政府无法公开表示“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完全是碍于政治敏感,但是在日本社会中共识已经存在,即,单凭台湾自己很难在危急时抵御对岸的武力行动,因此,美、日共同协防台湾是必然的选择。
另一个迹象更加明显。尽管遭到中国事先警告,日台执政党还是如期举行了首次2+2安全对话。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日本在台湾问题上的危机意识日益加强,普通民众对台海可能爆发冲突的关注度也达到新高。
目前,可能取代即将离任的首相菅一伟的三位自民党重要人物,也都出现了未来抗华的明显倾向。现任行政改革大臣河野太郎在外务大臣与防卫大臣任内对中国态度相当强硬。曾经担任过防卫大臣的石破茂在钓鱼岛、香港问题以及台海问题上,均发表过对华强硬的表态。被自民党元老看好、人气很旺的前外务大臣岸田文雄不久前则对媒体明确表示,北京在外交和经济上的咄咄逼人让他确信,对付中国将会是他未来政府的首要任务。
美国媒体认为,尽管日本下任首相的人选还是未知数,但是,不管谁接替菅一伟,日本新政府未来的“亲美抗中友台”政策几乎已经定调。如果未来出现意外因素,这种三位一体的政策将会呈现超出人们预期的加速状态。
9月12日,环球时报发表社评说,“美台若需要根本教训,我们就送给他们”。如此强烈的措辞,是因为美国最近似乎正在迈出触碰底线的步子,据报道,华盛顿正在“认真考虑”允许台湾驻美国的代表机构由“台北经济文化代表处”更名为“台湾代表处”。
消息说,白宫印太事务协调官坎贝尔支持改名,这项要求得到国安会内部及国务院亚洲事务官员的广泛支持。了解内情的人说,更名一事尚未有最后决定,如名称更改,最终还需要拜登总统以签署行政命令的方式为之。
环球社评严词指出:“台海看来早晚要迎来一场疾风骤雨,那将是名副其实的地动山摇。以美台目前的动向,他们这一脚缩回去了,下一脚还会踩过来,我们现在就需要做好全部准备,随时准备在台海‘打断他们的腿’。”
如果真的改名,那就非同小可。台北只是城市,不管叫“经济文化代表处”还是别的什么,它在字面上都只是一个联络机构。但换成“台湾代表处”则完全不同,台湾包括台湾目前所有管辖区域,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代表处”也完全可以被理解为正式外交机构,就像英联邦国家成员间的高级专员公署,就相当于驻在其他国家的大使馆。
这个后果的严重性不言而喻。环球社评警告说:“美台如果做出上述更名,将意味着华盛顿基本放弃了一中政策,构成围绕台湾问题的重大事变。”
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反对自己的建交国与台湾有任何官方形式往来。然而,近年来的一些事件表明从小国开始,中国传统的外交警告已经受到挑战。前不久,波罗的海国家立陶宛允许台北以“驻立陶宛台湾代表处”的名称在维尔纽斯设立代表处,引起中方的猛烈抵制,中国召回驻立陶宛大使,并要求立陶宛召回其驻北京大使,这是历史上首次有欧盟成员国被北京要求召回其大使。
立陶宛国小人少,中国之所以反应如此强烈,除了因立陶宛此举踩踏中方红线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北京担心维尔纽斯的做法会在欧盟国家中产生骨牌效应。去年9月,另一欧盟成员国捷克参议长维斯特奇尔不顾中方强烈反对,率团访问台湾并与蔡英文会面。两年间两个欧洲小国先后与台湾“亲密接触”,这表明,欧洲政客中已经有人在试探中方对底线的坚守和耐心了。
在立陶宛因更名受到中国压力的时候,美国朝野开始一致力挺立陶宛,国务卿布林肯曾与立陶宛外长兰斯伯格斯通电话,双方达成共识并将协调行动,华盛顿将协助立陶宛抵御因与台湾发展关系而遭到的来自中国的压力。
现在看来,在台湾机构更名问题上,美国自己也要亲自试水了。更令中方警觉的是,就在中美领导人通电话的第二天,即9月10日,美台国安高级官员就在距华盛顿很近的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举行会谈,这个被媒体称为“特殊渠道”的会谈是自拜登政府上台以来美台高级官员之间的首度面对面交流。
中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环球社评尖锐指出:“他们要把事情推到摊牌的临界点,中国大陆除了迎接挑战,准备与之摊牌,别无选择”,“如果民进党当局真敢冒引发战争的风险推动更名,刚从阿富汗败下阵来的美国也不怕卷入新的战争,那么中国大陆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美军在中国周边的军事动作也越来越频繁。美国太平洋舰队上周五发布新闻稿说,卡尔‧文森航母打击群及第二航母航空联队正在南海展开操练,这是美国海军航母搭载F-35C和CMV-22“鱼鹰”运输机在该水域的首次部署。
与此同时,9月11日,美军做出更具挑衅性举动,在本福德号伯克级导弹驱逐舰9月8日驶入美济礁12海里水域遭中方驱逐后,美军印太司令部在官方推特发布视频,高调公布本福德号通过台湾海峡的视频。
美方私下与明面上动作频频,日本对台湾表达关切,以”兄弟“、“家人”相称,台湾对来自华盛顿和东京的熊抱也心中窃喜,加上中美全面碰撞、中日关系也难以缓和紧张,这一切都表明,美日台三方之间针对中国的联动已经进一步升级,从2022至2027年这5年间很可能就是台海的危险期。